拉开窗户,更清晰的看到树枝上吊着的那枚红枣。阳光下,枣子泛起褐红色的光芒,饱满而富有弹性,像一张喜盈盈的笑脸,在和隔窗的我打着招呼:“嗨,你好!”
我咽了咽口水,目光在红枣上痴恋了许久,若红枣有知,一定从我的眼里看到了其它的内容。是的,我的脑子里早就铺满了画面——若有足够长的手臂,我就先把与视线相隔仅一米的这枝红枣枝条揽过来,接着会毫不犹豫的用另一只手将红枣摘下来。再接下来,我会怎么着?
我张开了手,绵软而红润的手上,那枚刚刚还在阳光下向我微笑的红枣,已成我的掌中之物,我看到它全然没了在树上的娇媚,它下意识的挣扎逃离着我,那张渐渐隐去了笑容的脸,惊恐而无奈甚至有一丝丝乞怜的望着我,而我,面对到手的猎物,竟然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,满心欢喜着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眯起好看的眼睛,脸上浮着迷人的微笑,就像红枣挂在树上的时候看我一样,我看着红枣,喜盈盈的:“嗨,你好!”
也许我还会装模作样的吹一吹红枣身上的尘埃,摩挲几下,让红枣更有光泽;也许我会把红枣举到鼻子底下,闻一闻它的香气,尽管这两天感冒,事实上什么味道也闻不到的;也许这枚红枣会让我的母爱泛滥,我会留着它,等着考试的女儿回来送给女儿以博女儿的一声娇嗔和惊喜。
一直以为自己是温婉的,一直以为自己是善良的,一直以为世间所有的美好不过唯我,其实,那怕只是一枚小小的红枣,当它于风中摇曳时,当周围所有的约束不存在时,人内心里的私欲和据为己有的贪婪便占为上风,主宰你的思想,继而行动。
还好,我没有那么长的手臂,也没有任何可以勾住那枝树杈的工具,那枚红枣于冬日的寒风里,由寸长的梗缠绵在纵横交错的大树枝条上,顽强而骄傲的诱惑着我。
我离开了窗户,回到客厅,客厅的茶几上,有我从大同走的时候带来的一大包金丝枣,还有一大纸袋的红枣夹核桃,所有的它们在我面前,依然没有抵挡住窗外的那枚红枣让我——
垂涎欲滴。
这时,所有的红枣们都看到了这样的画面——
沙发上的女主人,身子往后一靠,双手交叉叠在脑后,面对着雪白的屋顶,唇角上扬,一圈又一圈的笑意荡漾在空气里,越来越深,越来越浓……
2017.1.16下午写于榆次
评论